漆园小语

小翠

乔南奔波一周后,终于在北京这个大都市的钱粮胡同里找到了落脚点。交过租金后，他开始打扫房间。乔南从8岁开始上学，整整奋斗18年，终于在北京找到个很体面的月薪很高的工作，这是他研究生毕业后，感到的一种优越。

忙乎了一身臭汗，乔南去冲个澡，在满身打满肥皂的时候，突然没水了！乔南十分恼火，穿上小裤头，去屋外看个究竟。一开门，对面站了个秀发飘逸的女孩，唇红齿白，肤如凝脂，微笑着看着乔南。乔南一楞！想到自己只穿了个小裤衩，满脸通红，灰溜溜的退回屋里。

星期六。又逢一个周末。乔南心情特好，买上一条鱼在屋里摆弄，一会香气四溢的酸菜鱼作成了，谗的乔南直咽口水。“咚！咚！”的敲门声，乔南很纳闷，谁会在这时候来访？开门见是上次的哪个女孩，小盈盈的站在门前，手里拿了双筷子。

二

一条鱼吃掉一大半时，乔南知道她叫小翠，来自四川。是酸菜鱼将她吸引过来的。问乔南是不是四川老乡？乔南说“酸菜鱼是奶奶教我做的，奶奶是四川人。”小翠是乔南的邻居。他们居住的是一个小四合院，院子里有一棵古槐树。很有京味的居处，时常让乔南感到舒畅。

乔南工作到十分轻松，每天下班后坐上公交车。穿过一个公园，一个商场，就能回来。因为只会做酸菜鱼，很多的时间只能吃泡面。见到小翠后，他无聊的和自己打赌，不出三月，就能和小翠痛痛快快的在一起吃饭。

一个月没过，乔南边与小翠在一起吃饭了。小翠很会做饭，能把家常菜烧出最好的味道。小翠说她家里很穷，有兄妹四个，去年和老乡一起来北京打工的，外面的人很精，看不起外地人，所以她们打工很辛苦。每当星星来临的时候，小翠就和他坐在大槐树下谈琐琐碎碎的家事，宛如一对夫妻在聊家常。

三

房东老张叫住了乔南，很神秘的说：“你知道小翠是干吗的？”那神秘的神态好象十分了解内情一样。乔南白了老张一眼：“别人的内幕我不想去了解，该知道的必然要知道。我感到你很有兴趣的。”老张尴尬的笑了笑，拍了拍乔南的肩膀，闲扯了一些其他的话题。

小翠近来将饭菜整的花样繁多，让乔南吃着十分的感动。没到下班时间，乔南就盼望着快下班，同事们看到乔南最近心情特别的好，都说他八成是恋爱了。乔南在咣咣当当的公交车上想，有一个女人给自己做饭是一件多么好的事。小翠近来总是一身休闲的打扮，轻松的发式，不失秀气和靓丽，婉若桃花的笑容，时常让乔南心动。乔南粗咯算了一下，自己已经有56天没吃泡面了。

老张见到了乔南，很好奇的说：“你和小翠最近整的很热呀！是不是那个了？”乔南一头雾水，不知道老张“那个”是指什么？

小翠最近很不安静，有时候回来的很晚。时常要乔南陪她喝酒，小翠一喝就醉。每每在深夜里都能听到小翠伤心的哭泣。这几天小翠回来时，身上总会有伤痕。

四

小翠要走了，来了一辆卡车，东西很快搬完了。小翠微笑着和乔南说了一声再见。乔南不知道有什么坚强的理由挽留小翠，他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过。也没留下新的地址，小翠像一只蝴蝶一样不知飞向何处。这年的秋天很快过玩了，乔南时常伴着萧萧的秋风，感到莫名的寂寞，夜里时常失眠，深夜里只好起来上网，听小翠留下刘若英的那首歌曲《一辈子孤单》。

这么大的北京城，上那去找小翠呢？乔南时常怀念他们一起在大槐树下吃饭聊家常的日子，心里总是酸酸的。

入冬的第一场雪来临时，乔南在房间里收到一封信，没有地址，淡紫色的信封上有一朵娇艳的百合花。乔南一看就知道是小翠写的。小翠在信中说：“她在中学时学习很好，年年拿班级第一。高一时，父亲突然病了，是尿毒症。为治病家中欠下一屁股债。为了还债，母亲将她嫁给一个50的老头。她没办法，和老乡们一起出来打工。来到北京，没有技术，吃尽了苦头。只好做了小姐。和你在一起时时感到很幸福，特别是我们一起吃酸菜鱼时，仿佛我又回到了家乡。谢谢你对我好，连我父母都不喜欢我。真的好爱你，我没法报答你，一直想把自己给你。可是不行。我又得了很脏的病，我不敢告诉你，也不知道怎么办.......”信未读完乔南就双眼模糊，大脑开始缺氧。

22岁的小翠，正是初恋的最好年龄。深夜，乔南在梦中见到小翠，穿着粉红色的裙子,满脸幸福向乔南跑来,一头扑进他的怀里,连连说:“我们不分开了好不好！好不好！不分开了！”说完就不见了，“小翠！小翠！”乔南从梦中惊醒，看着天上冷冷的月亮，感到莫名的孤单。

五

乔南开始寻找小翠，倘大的一个北京城，小翠会在何方呢？今天报上登了一个消息，一名年青的三陪女，因得了性病，跳进昆明湖里自杀了，看着报纸上模糊的照片。乔南心里一阵阵发冷。

晚上的昆明湖，幽静怡然。小翠今晚会不会来呢？乔南吸着烟在湖边徘徊，看着幽静痛的湖水，乔南将脚伸进湖水里。一双有力的手抓住了乔南，乔南挣扎了一下，双脚落进冰冷的湖水里。原来巡警认为乔南要自杀，已经注意了他很久。冰冷的湖水贴在裤脚上，乔南感到冰冷的刺痛，刺痛瞬间传到心里。乔南在也控制不住，蹲在湖边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。

第二天，北京一些报纸上刊登出消息：“小翠！我已经买好鱼，等着你的酸菜。我已经将大槐树下的平房买下了，等你回来。”